邱瑾抬起手，用力地壓在胸口，面色慘白。呵，是啊，那個答案，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？卻還是抱著那一點點可悲的希望，現在又被諷刺了一下才知足嗎？

“都是因為那張可笑的契約是嗎？”邱瑾絕望地自言自語，卻沒想到現在屋子里寂靜無比，她的低喃卻是能十分清晰地傳到紀羽林的耳中。

“可笑？我看最可笑的是你吧。”紀羽林轉身繼續朝樓上走去，和邱瑾呆在一起的時間，他都覺得壓抑地可怕。

這個時候，邱瑾已經緩緩站起身來，她低沉著聲音說：“紀羽林！好！八年來，你都愿意妥協，愿意和我在一起，愿意絕不在外過夜，每天踩點回家，都是因為八年前我們簽的那份契約是嗎？”

“不然呢？紀太太以為是因為什么？愛嗎？呵。”紀羽林轉過頭，半挑著眉，聲音中明顯有嘲諷感。

邱瑾又一次心臟猛地一抽，愛這個詞，對她來說，從來都是個奢望，她顫抖著聲音說：“那你當時為什么要答應我！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？八年了，我為你做了那么多，你就連一絲感動都沒有過嗎？”

聞言，紀羽林劍眉一豎，語氣中的冷意更深了，“感動？是，紀太太，我很感動。我八年前來找你，讓你用你那高貴的熊貓血去救救思沁，而你卻用她的性命相要挾，逼迫我簽下那份契約書，用結婚作為交換條件，那個時候，我感動不已呢。”

邱瑾只覺得自己如同掉進了一個冰窟，臉上本就沒有什么血色，現在更加蒼白，她清楚地看見紀羽林眼底的厭惡，那是從心底里的憎恨感，是邱瑾承受不起的。

“就因為那張契約，呵……”她輕笑一聲，緩緩閉上了眼睛，隨即又猛然睜開，煞白的臉頰上，兀然地生出兩抹紅色，那雙時常噙著悲傷和絕望的眸子，現在突然閃亮無比。

邱瑾想通了，今晚只是她最后的掙扎罷了，但是結果，也只是她的自取其辱罷了。

她緩緩地勾起嘴唇，嘴角翹起一個優雅無比的弧度，此時的邱瑾，心情是如此地暢快。

紀羽林一時怔住了，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邱瑾，這樣，魅惑的她。

他一時失了神，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下，但是卻又很快地恢復平靜，冷漠地收回落在她臉上的視線。

但是現在的他卻沒有想到，今日惑人心弦的邱瑾，將出現在他日后無數個夢境里，再也揮之不去。

邱瑾的笑容綻放地更加妖艷，她的眼神突變，緩緩開口道：“既然都是因為那份契約，那么，也不差這一次了。”

八年來，紀羽林第一次看見這么高傲的她，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天鵝，昂起高貴的頭顱，居高臨下地看著紀羽林，緩緩開口道：“紀羽林，抱我。”

紀羽林深邃的墨瞳猛地緊縮。

“你說什么？”紀羽林難以置信她居然會說這樣的話，他斜眼看著眼前這個似乎閃著光亮的女人，耀眼的光芒讓他不得不暫避鋒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