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？不喜歡？”

見江離不不動，沈辭猶豫著又從身后抽出一節兩指寬的竹節，試探問道：“那，這個？”

自己揮舞了兩下：“有些舊了，但勉強還能用。”

江離咽了咽口水。
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啊……”

邊說，邊要上去扶起他。

沈辭卻將身子一斜，又朝前遞了遞竹節：“今日我讓龍劍南失了臉面，甚至……”他聲音沉了沉：“還頂撞了他，應打二十鞭。”

他看向她，眼神晦暗不明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夫人不是，一向如此賞罰分明嗎？”

江離的目光落在已經有些發舊的竹節上，都已經侵染了血色。

以往的她，的確是如此。

稍有些不如意，或是在龍劍南那兒受了氣，就一定會拿沈辭出氣。

邊打，還要罵他窩囊廢……

她顫顫巍巍接過竹節，腦海中卻突然炸開沈辭猩紅的眼，拿著劍捅入自己的腹中，大喊著要將自己挫骨揚灰！

“不！”

她渾身一顫，竹節應聲落地，她有些后怕，轉過身去不敢看沈辭。

身后卻突然響起一聲脆響：“啪——”

沈辭痛的悶哼一聲，背上瞬間泛起一道血痕。

“你，你瘋啦？！”江離戰戰兢兢的，心中不斷求饒：“我的老天啊，你可睜開眼看看吧，這次真不是我打的啊！”

“打，打我。”沈辭的聲音透著股請求。

“像，像以前那樣……你不是，很會的嗎？”他聲音有些虛，身上的肌肉因后背的疼痛而緊繃。

江離此刻只想逃離。

她要逃脫劇本的命運，就要好好討好沈辭，怎么能繼續打他？

“不，我不能再打你……我，不能！”

她驚呼著就要往賬外跑，腿卻被沈辭的一只手緊緊鉗住，動彈不得，二人正撕扯著，江離頭頂突然出現一大塊電子屏，伴隨著電子音：

“沈辭好感度，－50 ％”

減了？

為什么會減了？江離一整個呆住，明明剛才自己沒動手啊？

“這是怎么回事……”江離喃喃道。

“懲罰我！”而另一邊的沈辭還在不屑的將竹節往她手里塞著。

江離頓時心煩意亂的，曾經那個自己也不識時的跑了出來。

“閉嘴！”

又是清脆的一聲。

竹條一如既往的干脆，利落，力道剛剛好。

伴隨著沈辭悶哼一聲。

江離徹底慌了。

她一把丟掉竹條，蹲下身子，幾乎要哭了的看著滿頭冷汗的沈辭：“你，你沒事吧？我不是故意的，你千萬不要記恨……”

“系統提示，好感度＋100！”

“……”

江離垂下手，眼神在沈辭的身上，臉上飄忽不定，隨后化作嘴角一抹怪異的笑容。

“原來，你吃這套啊？”她拖長尾音，緩緩起身，順手拾起那節竹條，用指腹輕輕摩挲著，嘴一撅：“早說啊。”

她用竹節挑起沈辭的下巴。

“這，我擅長。”

沈辭看著她那張稚嫩的臉上，略帶著些僵硬的惡毒。

他就知道，之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。

江離就是那個江離。

他垂下頭，身子因疼痛而有細微的顫抖。

他對江離是順從的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？應該是五年前那次塞北的大戰，龍劍南好大喜功落入敵軍的陷阱，她求自己去救他。

可他巴不得龍劍南死在那谷中。

這樣自己就可以徹徹底底的霸占她，擁有她。

但那時候，她是自己的“妹妹”，這樣齷齪的心思，他也只敢想想。

一開始，她還是撒嬌掛著淚求自己，沈辭不允，江離就變了臉。

“沈辭！這是阿爹給我的虎符！我命令你！立刻去救龍劍南！”

那是阿爹給她刻的小玩意兒，江離自小在軍營長大，全軍上下也都把她當妹妹，自然也是哄著玩兒，沒人告訴她是個假的。

沈辭自然不為所動。

只是那顆塵封已久的心，卻因這句‘命令’起了漣漪。

江離沖上前，給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巴掌。

“去救他！”

又脆又響。

沈辭一驚，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。

在江離看來，那是震怒。

可只有沈辭自己知道，他發現了新的江離，一個更讓他癡迷的江離。

自那以后，江離只要稍有不順心，就會對他“懲罰”，一開始只是扇扇巴掌，扔扔茶盞，直到下藥那事兒，自己占了她的身子，二人迫不得已大婚。

那夜，他在他們的喜榻前跪了一夜。

江離為了泄憤，竟將他送給自己的小鞭子，用在了他的身上。

沈辭對江離，是不可抗拒的順從感，那種被她掌控，肉tǐ上的疼痛感和他對她自小扭曲的占有欲，讓他的身體忍不住熱起來。

“啪——”

竹節再一次落下來。

江離沒用多大力氣，畢竟成婚三年來，沈辭的身體一直不好。

病懨懨的，可別打死了。

“沒意思，不打了。”知道了結局，江離終究還是慫了，扔下竹節就跑了。

沈辭卻像是脫水的人，臉頰發燙，渾身止不住的發抖，他半壓著身子勾到一件披風蓋在身上。

“來人，備冰水。”

不一會兒，他整個人都埋進了冰塊里。

隨著他舒心的一口氣吐出來，臉上的紅漸漸褪去，他的眼神才再次有了焦距。

這是他的習慣，每次被打以后都要泡冰水。

江離以為，這是他為了止痛的怪癖，她心中沒他，自然也不會去多問。

可只有沈辭自己知道。

這是唯一讓自己忍住不吃掉江離的辦法。

她剛才唇角的那抹壞笑，奮力揮動竹節時喉間的那一聲嬌哼，還有她每次打完自己都出了汗，散發的淡淡的撲鼻的桃花香氣……

全都在折磨著他最后一絲的理智。

她已經很久沒有扇過自己巴掌了。

那唯一能觸碰到她的機會，已經很久沒有了。

他將頭向后仰去，翻著眼白，手握著冰塊向下按去。

……

江離一路小跑回到沈府。

還是不肯相信沈辭竟然是個……

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？她想了又想，突然想到兩個人大婚，自己還沒覺醒的時候，第一次拿著鞭子抽他。

那會兒，沈辭剛剛交出兵權，身子也廢了。

她用最惡毒的話罵著他。

說他是喪家之犬。

“嘶，我罵他是喪家之犬，他說什么來著？”

她的記憶慢慢回溯，隱約間好像聽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，嘴里喃喃道……

“我是，我是夫人的狗……”

江離腦子一懵。

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尖叫。

“我這給他……調教成啥了啊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