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晏行原本戲謔的心情瞬間煙消云散，他走到浴室門口，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望著狼狽不堪的人，“既然清醒了就自己收拾一下。”

　　他扭頭走了出去，蘇棠的一顆懸著的心稍稍落了下來，她感覺體內還是有些發熱，就扶著冰冷的墻面，走到浴缸旁邊。

　　她放滿一整池冷水，而后整個人埋進水里。

　　一秒、兩秒……

　　隨著時間推移，蘇棠始終沒有從水里出來換氣。

　　顧晏行在外邊等了半天，也不見蘇棠出來。

　　他重新走進浴室，發現蘇棠整個人埋在水里，平靜的水面上連個氣泡都沒有。

　　顧晏行的呼吸短暫地停止了一瞬。

　　她不會在水里面憋死吧？

　　他一個跨步邁上前，揪著她后頸的領口，把她從水里拉了出來。

　　蘇棠的臉色青白，憋氣太久讓她腦子發懵，連眼前人都看不清楚。

　　她憑感覺，胡亂地從顧晏行手下逃脫，“你別過來，我的藥效還沒過，萬一禽shòu起來我管不住！”

　　說罷，竟是又要一頭扎進水里。

　　顧晏行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臂，把她拽到自己身前，低聲訓斥他，“發什么瘋，在這樣下去你又會死的。”

　　男人的觸碰像一條吐著信子的冰冷的蛇爬上皮膚，昔日那些不堪的記憶一下子涌入腦海，她努力掙脫。

　　顧晏行握得很緊，她的手腕處很快紅了一圈。

　　一個人想逃，一個人禁錮。

　　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下，誰都沒有意識到顧晏行剛剛話里的“又”字。

　　待他終于把蘇棠反鉗雙手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時，楚憐拿著藥和水進來了。

　　他看著浴室的一地水，和渾身濕透的蘇棠，皺著眉沒有說什么。

　　“我從錢江那里要來了解藥，你快點喝下去吧。”

　　聽到有解藥，顧晏行卸了力，蘇棠趁機從他手中掙脫，來到楚憐面前拿藥拿了白色藥片噸噸噸喝了下去。

　　“你身上衣服濕了，我叫人給你送一套。”楚憐接過杯子，對她說。

　　蘇棠想都沒想立刻拒絕，“不用了，我的衣服……”她低頭看了一眼徹底濕透，甚至能看見內衣輪廓的衣服，一時陷入詞窮。

　　楚憐安慰她，“衣服很快就會送上來，不用擔心。”

　　一想到將來還會與這些人有瓜葛，蘇棠就渾身難受。

　　她想了想，“到最后我手里還有一些籌碼對吧？”

　　“對。”

　　“一個籌碼大概多少錢？”

　　“一萬。”

　　蘇棠輕輕舒了口氣，“那這個就當是我給你的衣服錢吧，謝謝你的好意。”

　　不過我們兩清了。

　　楚憐看著她鎮定自若的神情，突然瞇著眼笑了笑，附和著她的話點了點頭。

　　很快服務生送來衣服，兩個男人默契地走出門，留她一個人在這里。

　　換下濕透的衣服，蘇棠找到了袋子裝了起來。

　　畢竟她現在一窮二白，什么都得省著用。衣服回去洗洗曬干了接著用。

　　她推開房門，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女人遞給她一張紙條，“蘇小姐，這是楚先生讓我給你的。他有事先走了，讓我轉告你說有什么事你可以用這個號碼聯系他。

　　蘇棠點點頭，隨手將字條塞進口袋。

　　反正她沒事是不會打這個電話的，有事也不會。